一九七五年二三月间,一个平常的日子,细濛濛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的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已经快到惊蛰,雪当然不会存留,往往还没有落地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似就要过去,但真正温暖的春天还很遥远。
以上文字是《平凡的世界》的开篇第一段,这情景像极了今天,也因此而想到了这本书。它比较多的文笔是那么的平淡直白,那么的真实无邪,所描述的情感大部分往往是不尽如意,透着一种平凡的悲,却更能感受到残雪下面那颗草芽的生机。细想来,少安站在黄土梁上唱着信天游泪眼送润叶;田福军为解救百姓当面下跪并发誓一定让黄原的老百姓吃上白面馍;少平矿下勇救同事后的满脸血泥;高老遇见老战友后老泪纵横的回忆部队生涯…….
我们每一个人,对于这亘古的黄土高原,对于这苍茫的天地之间,显得微不足道,如同沧海一粟般的卑微。所衍生的悲欢,贪嗔,生死,相对于浩渺的历史长卷,终究平凡,终究无奇。可就是这样的平凡难道不值得我们用心去感受,去体味,去珍惜嘛?这些平凡的人物塑造,交织着人性的善恶美丑,人生的奋斗拼搏,生活的挫折妥协,理想的坚定不移,读来如一曲高歌亢奋激昂,如一盏佳酿荡气回肠。
那个世界是平凡的,那只是黄土高原上几千几万座村落中的一座,那只是那个年代所发生的真实故事的缩写。作者刻画出一个个普通人物平凡的人生旅程,衬托日新月异的时代变迁,给人以亲近,给人以启迪。在那遥远的贫穷的年代,曾让多少人住进了牛棚,曾让多少理想埋于黄土,曾让许多有理想的人们意志消亡。可就在那个时代还是会出现那么多那么多虽平凡但可歌可泣的人以及他的故事。在逆境中人们自然不自然产生的自卑与懦弱,不应该嘲笑与戏弄,相反我们要用另外一种眼光去学会欣赏。当乔伯年在牛棚中回来,成为省委书记的时候,掩面感慨:以为自己有生之年将在那个牛棚度余生,可没想到在五十多岁后,还能尽自己的理想服务于这个生他养他的土地。那种战胜自我,重塑信心的渴望中所表现出自卑里的坚强让人敬畏,因为那也是一种精神。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惊险离奇的情节,没有惊天动地的场面,有的只是平凡的人,平凡的生活,平凡的感情,平凡的故事,还有时代所赋予的那些平凡的苦难。如果能深刻理解苦难,苦难就会给人带来崇高感,如果生活需要忍受痛苦,所以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巴金曾说过:受苦是考验,是磨炼,是咬紧牙关挖掉自己心灵上的污点。什么是平凡?那种迷失在平凡的生活之中不辨善恶的心态,那双熟悉了平淡后的无神双眼,那种习惯了甘于平庸的盲目,才是真正的平凡。而在书中与此相对应的“平凡”,却更值得尊重。比如田福军那种虽九死其犹未悔的信念,比如孙少安承担整个家庭牺牲自我的大哥模范,比如孙少平不辱气节毅然拒绝他人施舍的坚强。
平凡,就是生活的本质。生活没有如果,更不会是不切实际的意淫,生活就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身边,并发生着。每个人的命运都受制于时代,我们不能完完全全的决定着自己的命运,我们能做的是让自己的信念更坚定。
(捷油公司:张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