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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岁月——难忘的艰苦岁月

讲述人:原中捷石化油品厂车间主任  仁德友

整理人:朱振江

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不经风雨怎见彩虹?”回想数十年的工作历程,我除了真实的平淡,剩下的就是在怀旧中建立起来的深深思念之情。随着1975年建厂开始,我可谓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资深老员工,也正是这一点使我最为自豪。报到的那一天只有我一人,一片荒凉之地的不远处停放着一台推土机,看上去显得孤立突兀,静止的好似一幅色调单一的油画。孟庆林书记安排我住在了一处简陋的帐篷里,递给一个手电筒,吩咐我从事保卫工作,而唯一看管的就是“油画”中的那台推土机。漫长的深夜没有灯烛,除了夜空上的点点星辰,与我肌肤频频相吻的便是高度密集的蚊子,嗡嗡之声不绝入耳,帐篷里没有蚊帐,没有驱赶的药物用品,更不用说风扇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随手折取一把蒿草围着身体上下左右的胡乱挥舞。大概也就是过了两三天,厂里来了一支十余人和我一样全系农村户口的报名团队,有王振肆、孙玉合、张泽福、沈玉周等,他们相同的工作就是土地平整。随着人员的陆续增多,一个个新帐篷也建了起来,一些施工所用的材料相继进入了现场,中捷炼油厂开疆破土的历史序幕随之被逐渐的拉开。

好像是一年多之后,我和胡玉华、胡金海、夏玉廷一起被分配到三分厂六队看管庄五井,我主要负责装油和计量。我们的住所是用沉重的水泥板搭建而成,夏天阳光的暴晒使得屋内闷热难捱,冬天还好,因为油井上有的是天然气,虽说被窝和床铺冰凉,但是屋内总还算是温暖。为了解决饮用水问题,我们焊接了一只方型的大铁槽,灌满一次要饮用二十多天,根本没有沉水滋菌的概念,几个大老爷们儿轮流做饭,没有什么好吃不好吃,更不要说什么色香味了,能吃饱就不错。那个时候买菜要到队上去,队上的人每家都有买菜的“菜证”,而我们没有,不过队部的领导对我们很照顾,敞开绿色窗口,给以买菜特许。对了,我们在庄五井时正巧赶上唐山大地震,震波把铁槽内的水溅了出来,房子吱呀乱响,我们几个人被惊醒后,赶紧一起到油井装置查看,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我和大多数的资深老员工一样,几十年间从事了几份不同的工作。我干过司炉工,说白了就是烧锅炉的,一干就是10年。那时候烧锅炉使用天然气,只要引风机一开,炉内就会发出极大的噪音,同事间说话必须丹田用力大分贝才行,不过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权当是“催眠曲”,一天听不到反倒觉得不舒服。炼油厂在一万吨常压之后又建了一个沥青车间,也对原有的炼油装置进行过改扩建,在突击建设中我们的口号是“人员不够一顶三,时间不够连轴转。”三班倒变成两班倒,一天要连续工作12个小时,不过没关系,好在班上未婚的几个年轻人和我一样有的是力气,也无“小家”可恋,一门心思只知道干活。那时的人们肚子里没啥油水,年轻人不惜力气出汗多、吃的也多,当时的粮油都是按计划分配,每人每月可分配到40多斤粮食,细粮30%,粗粮70%,每天的伙食都要“两头半斤,中午六两。”的掐算着吃,细粮票换成粗粮票是常有的事,相比粗粮和细粮,红薯干要实惠的多,好不容易奢侈一回买上一份肉菜算是对自己的犒劳。我记得和我同住一个宿舍的王墨树,有时只喝粥不吃干粮,那是生怕吃过了头,月底没得吃。不仅粮油掐算着吃,钱也要省着花,一个月24块钱不禁花,馒头4分钱一个,窝头3.5分钱一个,咸菜1分钱一份,加上喝点玉米粥,一个月下来就要10多块钱。食堂里有鸡蛋,5分钱一个,看着眼馋,买起来心疼,很少有人舍得去买。或许就像是和人接触久了有感情一样,一直到现在“大瓜、白菜我独爱。”你问为什么?那年头的食堂,一年四季就这两种常见菜,就这有时候都断顿。有一次几天的连雨天,我们回不了家,几个同事只能干巴巴的呆在宿舍里,啃着干巴巴的干粮,沾着在食堂里要来的酱油吃,回忆起来那才叫苦中作乐。

现在想想要算老韩的事对我触动最深,一个再好不过的大老实人,可惜在一次事故中丧生了。那时候的炼油厂有一个粉煤车间,拉送来的原煤需要经过粉碎处理,有一次在粉碎转输的过程中,原煤压制了电缆,输送设备被迫停了下来,所有人在紧急处理时都忘了关掉配电总闸,老韩在用力拽撤输送带时不小心触碰到漏电的电缆,哎,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你说是人为还是误操作?不管咋说,在工作中,安全这根弦都永远不能松动,要随时随地时刻绷紧。否则,听到的就是让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离开司炉工的岗位后,我又先后从事过水暖工、基建监督员、发油工等岗位,无论哪一个岗位,咱都是无条件地听从领导安排,尽心尽力地执行领导安排的任务。有人说平平淡淡才是真,那是因为和我一样没有过轰轰烈烈。虽然我没喝过多少墨水,文化水平比较低,但是在中捷炼油厂几十年轰轰烈烈地建设过程中,我不断的经历着,也不断的感受着,更为今天的发展成果而感动。